这样的极化效应加剧了区域发展和城乡发展的不平衡。极化效应还挤占了乡村和欠发达地区的人口红利。杨成钢说,不同地区争夺人口红利,使得人口很自然地由乡村流向城市,欠发达地区流向发达地区。
11月13日,在“新常态经济与新型城镇化——特大城市发展面临的问题与挑战”论坛上,西南财经大学人口研究所所长杨成钢称,我们要反思城市化对区域经济发展的极化效应。本次论坛由中国社会科学院人口与劳动经济研究所《中国人口科学》杂志社、复旦大学人口研究所共同举办。
所谓极化效应,指的包括人口在内的各种经济资源要素单方向的聚集效应。这包括,就区域来讲的城市,就全国来讲的不同地区,甚至包括一个区域间因城市化水平的差异而出现的要素单方向聚集。这导致的结果是,城市地区愈加繁荣,而乡村和欠发达地区愈加萧条、凋敝。
自称从西部地区来的杨成钢说,在城市化的负效应方面,学界谈得还不够。
他说,这样的极化效应加剧了区域发展和城乡发展的不平衡。多年来,随着城市化进程不断推进,区域之间、城乡之间的人均收入的差距,不是在缩小,而是在扩大,不断地扩大。这种不平衡是有数据支持的。
此外,极化效应还挤占了乡村和欠发达地区的人口红利。杨成钢说,不同地区争夺人口红利,使得人口很自然地的由乡村流向城市,欠发达地区流向发达地区。
还有就是,城市的结构调整、产业升级,需要质量人口红利替代数量人口红利。但是极化效应所带来的源源不断的生产要素,维持低端产业结构,会削弱城市或发达地区结构调整和升级的动力,客观上会推迟升级替代的过程。
杨成钢认为,大城市限制人口规模,其实也是一种倒逼,否则极化作用一直维持,就形不成这种倒逼机制和动力。
他说,这种极化效应需要反思。比如,极化效应体现了效用最大化,但是在东方文明的价值理念中,最理想的状态其实是均衡状态而不见得是最大化,如供给和需求的均衡,生产和消费的均衡,公平和效率的均衡,区域之间发展的均衡等。
另外,城市化是生产力发展的标志,也是文明进步的一个表现,但城市化缺乏价值目标。杨成钢说,这其中有一个经济伦理问题在里边。比如,统筹城乡发展,就面临着是把乡村的资源配置到城市中去,还是把城市的资源向乡村配置,两个截然不同的方向。这就反映了是农村支持城市,还是城市带动农村。
第三,城市化与生态文明理念是否冲突。过去有人批评乡镇企业“遍地开花”,城镇发展过于分散化,不符合生态文明理念。杨成钢质疑称,最重要的生态是人类所感知的生命状态,不是都选择居住在充满热岛效应的大城市里边,就觉得生态文明已经发展到很高的程度。
第四,在互联网时代,现在的城市化可以做到既分散化,又不降低它的城市经济效应。杨成钢认为,过去那种极化效应的发展思路,是否有历史发展的局限性,在新的历史发展阶段是否还是这样,存在疑问。
生产要素向城市集聚,是市场经济的客观规律。不过,杨成钢认为,这个规律会出现拐点,即出现历史的阶段性。到了一定的历史拐点很可能向均衡回归。那么我们应该做的是,消除制度设计的权限,不能人为地将乡村资源和欠发达地区的资源向东部发达地区聚集,不能人为地搞城市化大跃进。
他说,城市化是一个客观的经济过程不可阻挡的,当然需要推进。但是在推进的过程中需要注意到三点,一是要适度,包括规模、节奏的适度,要与乡村发展协调,要与整个社会发展水平相适应;二是社会收益,要做到收益共享,让乡村地区欠发达地区的收益和全社会的收益保持一致;三是发展水平可以不同,但是发展权利要均等,只有在权利均等的基础上才能实现发展收益的共享,否则所谓利益补偿机制就是一句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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