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务管理工作思路和措施(法务管理制度)

作者：且停亭

随着法治化、市场化和国际化的发展，法务的职责和定位不断丰富，但“没事靠边站，有事你先上”的边缘化尴尬地位视乎并没有实质改变。虽然公司法务的工作很难像经营业绩表现出显性的价值，但对于企业的正常生产运营具有重要的意义。公司法务的工作应聚焦于如何为公司商业经营保驾护航，为公司经营保驾护航，为公司竞争超越做出贡献而努力。公司法务人员即需要宏观上推动“法律主动创造价值”理念树立；也需要微观上融入业务，量化法务工作，提高法务管理效能。创造“显性”价值，法务人员的“地位”也会显著提高。

过去，企业在发生需要处理的纠纷案件的时候，才会看到法务的身影，法务人员此时发挥毋庸置疑的作用，但这种价值并没有持续性。随着全面依法治国和优化营商环境的深入开展，人们的规则意识不断增强，公司的纠纷会变得越来越少（至少对公司生产经营产生重大影响的纠纷不会轻易发生），法务如果还固守传统业务，重要性会只会越来越萎缩。公司法务需要转变观念，增加“内驱力”，推动“法律主动创造价值”理念宣贯，告诉高层管理者企业自发依法合规经营可以创造管理价值、社会价值和经济价值，是企业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

• 管理价值

法务的本质是管理层运用法律思维进行管理，依法合规经营可以促进企业遵守和执行法律规范，防控风险，保障企业安全稳健持续经营。

• 社会价值

依法合规经营可以避免企业做出危害社会的违法犯罪行为，有助于树立良好的社会形象，增加公司的品牌价值，促进企业的管理提升、深化、可持续发展。

• 经济价值

依法合规经营可以帮助企业避免可能的重大经济损失，法务也可以直接帮助企业创造商业价值，法律部门可以在遵守法律法规的前提下，结合所在公司的经营范围，探索经济价值创造。

这里引用几个法律创造经济价值的事例，以此抛砖引玉。

资源整合：重庆德澳集团法律事务部聚焦重庆主城九区的房地产抵押贷款市场，经过讨论协商，整合抵押贷款市场，研究设计月利息1.3%，期限3-6个月的房地产抵押贷款项目，经履行必要的程序后运营。截至2018年3月，平均月放贷额约为1800万元。在依法合规的前提下涉足传统金融行业，成为集团利润中心之一。

资产运营：2011年爱立信全球收取专利许可费10亿美元，其法务部门已经成为公司最重要的盈利部门。时任爱立信CEO卫翰思表示，将更加关注通信业的标准指定和核心专利，并将其作为公司未来的重要收入来源。

维权观念转变：据《中国冶金报》报道：2016年中国宝武、宝钢股份发现金乡宝铁贸易有限公司、无锡天行钢业有限公司擅自使用其英文商标及相关图形标识。经过法律维权，法院判决侵权人立即停止侵犯中国宝武“BAOSTEEL”商标专用权和其他相关不正当竞争行为，通过登报和网站声明方式消除影响，并赔偿人民币40万元。

青霉素的发现者弗莱明没有按照实验室的规则及时清理实验现场，造成了实验产品的污染，从而发现霉菌可以消灭真菌，发现了青霉素。青霉素的发现，使人类找到了具有强大杀菌作用的药物，结束了传染病几乎无法治疗的时代。广大法务人员应该转变观念，在守法的前提下，找到法务工作坚持底线与开拓创新的平衡。以上价值的实现需要法务人员结合岗位职能进行推动，发挥出存在的价值，实现企业和自己的“双赢”。

中信出版社2019年6月出版的《重新定义公司：谷歌是如何运营的》（《How Google Works》）介绍谷歌法律部创立“马背原则”工作方式，要求法务们不仅要提示风险，更要关注管理效能和整体商业利益。法务应是商业团队或产品团队的一员，而不是临时救火员。

法律工作一定要融入到公司业务之中，避免作为法条搬运工，出具合法不合理、好看不管用的“鸡肋”法律意见，成为无实质意义的形式审核。法务人员要懂业务，将工作价值具体化到公司的日常经营管理中，不懂业务，只能提供低价值的法律建议，不熟悉业务的法务应抽时间去学习业务，知道为谁、为什么服务，提升对法务工作的认同。

当然法律融入业务的前提是专业知识足够过硬，唯一缺少的是对公司经营情况的了解（法律专业知识过硬有些理想化，但应是法律人的奋斗目标）。关于企业法律部门的业务，可以自问，法律部门业务是不是主要应对监管部门或领导要求，法律部门主动开辟过业务么（这里不考虑特殊情况）？公司法务部门本身不直接创造价值，如果你不主动创造价值，就不要抱怨不受重视。公司法务部门应根据公司的发展战略，重视长期规划的制定，合理安排年度计划，业务“饱满”了，才可能有效避免法律工作被临时性、事务性和操作性工作过多干扰，成为企业的战略性工作。同时，将法务工作的规律和经验予以制度化、规范化、流程化，固化方法以适用于多数的场景，注重法务工作实效，解决法务工作的“碎片化”问题。

笔者认为“渗透”式工作模式及“场景”化的法律意见可能是未来法务应该坚持的，深度融合法律与管理、法律与业务，变被动为主动，变任务为服务。首先，有效利用业务整合、改革要求、管控模式变化等机遇，主动联系业务部门，看看他们有什么困难，有什么需求，不要坐在办公室等工作上门。其次，法务们要有自主工作的能力，不要碰到不了解的事项，还没有进行主动检索或自学了解，就拿起电话询问业务人员。长期这样，自己能力没有有效提高，还浪费其他人的时间。再次，注意沟通的方式，用业务人员能“听懂”的语言讲解权利义务以及法律问题，不要认为说法言法语，才能体现我的专业性，我的不一般。坚持“柔性”沟通，不生气、不着急、不抬杠、讲道理、提方案，降低法务与业务人员的互动成本。最后，为更高层级的目标努力，关注企业的整体，关注企业的战略和运行，而不仅局限于被动救火。

很多法律合规们还喜欢将遇到的问题进行详细分析，出具一份很长“滴水不漏”的法律意见，非要将所有可能出现的问题都包括在内，甚至有一种“模棱两可”、“两头堵”的倾向，但忽略了将注意力放在商业决策的初衷上。公司法律顾问应努力融入商业团队或产品团队，主动为企业提供创造性的法务工作，不能满足成为那种偶尔被叫来灭火的队员。了解什么是真正的风险，什么看上去是风险，实际发生的概率却很低，避免“一刀切”的教条化处理。

广州汽车集团法律事务部打破传统法务管理思维模式，按照量化什么，如何量化，量化后如何管理的逻辑思路对法律工作的量化管理进行探索研究。“一是通过开展法务工作框架的全面梳理明确量化对象及目标，并对量化步骤整体规划；二是通过量化具体事项管理指标、建立机制获取数据并进行科学分析，形成量化结论；三是明确实现量化后的管理方向，研究与之匹配的机制/制度，并分阶段逐步配套完善。”（限于篇幅原因，没有展开细述，详见《关于实施企业法务量化管理的探索性研究》：陈永俊、许毅）。虽然量化管理与法务工作结合的实践成效还有待商榷，但有助于管理层、业务部门对法务工作的认同，应该成为法务人员未来努力的方向。

以上为笔者现阶段的有限认识，浅显之处在所难免，在此仅作为方向性建议进行探讨，希望与更多法务同道人共勉。

作者介绍

且停亭

公司法务高级经理，研究生毕业后即到集团总部从事法律工作，从法务小白起步，一直努力思考如何成为优秀法务，絮叨一些个人见解，希望与法务同行们共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