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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子熟了

文/燕晓锋

立夏过后，气温骤高，麦子伴随着候鸟的鸣啼在阵阵的热风中呼啦啦的拔节、抽穗、扬花。不过几周时间，农人们就将进入到火热的麦收季节了。

麦子熟了，在希望的田野里，金黄泛白的是一浪一浪的麦海。这时候，空气中到处都弥漫着浓郁的麦香味。这种味道，沁入到庄稼人的心坎里，让他们的眉头舒展开来，面颊上都流露出从心底飞扬出的喜悦与激情。

要启镰了，家中最早起床的是上了年岁的长辈。他们在清晨第一缕的阳光下就开始在院子树荫下闲置着的牛槽边上磨弑着镰刀，刺啦啦的摩擦声格外刺耳。不过一会儿，门前小路上拉着农具车去麦田的脚步声、母亲做早饭拉动风箱的呼啦声，以及这边的鸡鸣那边的犬吠，合奏成了夏日清晨一曲灵动的乡村交响乐。

村落的大小路上，农人们三三两两戴着草帽奔向金色的麦浪边沿。这时候，刺眼的阳光泛着白花花的光芒，远处的土路上升腾起层层的热浪。准备动镰的男人们敞开对襟汗衫露出雄健的肌肉，女人则脖子上搭着毛巾更加妩媚楚楚。开镰了，他们弯着腰一手撩开麦子一手挥动镰刀，显得那么的连贯和谐。不一会，一茬茬的麦子就倒在了脚下，被扎块成堆等待着装车。

太阳升的老高了，在毒辣辣的光芒照射下，汗水顺着一张张黧黑的面颊上滚落，砸在了脚下的土地里。伴随着毒日的刺射，农人们的胳膊被汗水侵蚀的如针刺一般的生疼。稍微的休息，一通咕的温热的开水喝过，就随即变成汗水顺着毛孔渗出，好像喝了多少的水都不能解渴似的。

早饭的时间到了，家里的主妇或半大的孩子一边挑着热腾腾的“狗舌头”椒叶馍和青椒葱花香菜调和的菜沫的竹篮子，另一边挑着里面盛着的是温热米汤的乌黑铮亮的瓷罐来到了地头送饭来了。在地头的树荫下，早已饿了的割麦主力随便蹴下吃着早饭，显得急匆而有有条不紊。

快到正午了，农人回眼望一眼一团团立满整齐的干的刺啦啦的麦块，直一直腰肢、擦一擦面颊的汗水，又弯下腰挥舞着手中的镰刀。在返回的乡间小路上，男的拉着小山似的麦车，女的在后面弯腰推着。等到将地里的麦垛一车又一车的全部拉回麦场，一轮玉盘似的月亮也已经不声不响的爬上了树梢。几丝微弱的凉风吹过，拂去劳作了一天的农人们身上的疲惫。在麦场的灯光与月光的交相辉映下，孩子们追逐嬉闹着，大人们依然不知疲倦的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吧嗒着旱烟，唏嘘着“人不负汗水庄稼定不负人”的话题。

第二天一大早，麦场上就已经有早到的人们摊开麦垛准备着脱粒工作。不一会，四轮拖拉机带着碌碡就在麦场上欢快的转着圈子，泛白的麦秸在木叉尖上下翻卷着。脱粒早的人们在还未完全脱粒的麦堆旁喜滋滋的抽着烟喝着”茉莉花茶”谈话丰收。起风了，有扬场经验的“老把式”光着膀子，抄起木掀扎起前弓后箭的步子，不紧不慢的用木掀将麦莣与麦子混杂的麦子洒向逆风的方向，这时候，金珠似得麦粒就哗啦啦的落下聚在一起，而卖莣则随风飘向顺风的另一边。“老把式”的扬麦姿势实在优雅，前后上下的挥舞着木掀，犹如过年擂鼓时的干练，亦像戏台上生角挥动刀剑时的洒脱，吸引着一旁路过的人们的驻足品论……

夏日是火热的，也是忙碌的。孩子们在这火热的季节里享受着暑假带给他们的自由生活，暂且放下好似永远也做不完的作业，尽情的在充满希望的田野和沟洼嬉闹撒欢。大人们一代又一代的则在这欢乐而忙碌的节奏中精打细算着生活的点点滴滴，孕育着生生不息的力量和对美好生活的希望和憧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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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燕晓锋，男，陕西省旬邑县人。党员，咸阳市作家协会会员。平时喜欢沉静的观察，冷静的思考，并用朴素的文字语言真诚的叙述生活中的所见所闻所感，至今累计有90余万字见诸于《陕西日报》《咸阳日报》《丝路新散文》，并出版有个人著作《路上的风景》。陕西日报“优秀通讯员” 、咸阳市委“十佳新闻工作者”荣誉称号获得者。有多篇文学作品及通讯报道荣获省、市级参赛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