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船开到河中间、老卫把船开到河中心去的故事

首页 > 资讯 > 国内 > 正文

我把船开到河中间、老卫把船开到河中心去的故事

《从西昌坝子到安顺场》

作者:文彬

在微明的月光之下,我们几个人骑着马在西昌坝子中走着,向着左面右面前面望过去,看不到山岭,一片平洋洋地,所谓是西昌大坝子。在几天夜行军没有睡眠的我们,昏昏沉沉走了五六个钟头。到达礼州,经过了一条很长的街,继续向前走,去找寻军团司令部,大概是下半夜三点钟的时候,开始休息了。第二天上午,在红热的太阳之下,我们又继续的开始走了。在弯曲不平的石子路中,经过了不少的村庄。这些村庄的群众,都摆着摊子卖糖、饼、点心,特别多的是杏与水果,虽不十分好吃,但在此时行军路上还是不差。下午二点多钟的时候,已走到了先遣团——红一团驻地之泸沽。街上的店铺都还开着,满街及各店门口都贴着“欢迎红军”的条子,插着“欢迎红军”的旗子。开了干部会,进行先遣团任务的动员后,正在团部休息,有一个二十多岁的妇女跑来说,她的老公是C.P,于今年一月间已在城都被捕入狱了,她因生活关系,到此亲戚家里度生活,要求同红军行动,在红军中工作。打开城都后,可会见她的老公。我们因为有先遣任务,所以交给后头的政治部处理。

我把船开到河中间、老卫把船开到河中心去的故事

一晚九十里到冕宁

晚上九点钟的时候,“嘀嘀嘀,嗒嘀嘀嗒……”的集合号音吹起来了,在历史上有过不少战绩的红一团,在指挥员率领之下,一队队在月光之下集合了。只听得满街的脚步声音,嘈杂声,咳嗽声,是后续部队已到了,大家都挤着,各有不同的任务交走着。

走了二十里的地方,见满街点着挂着红灯,写着“欢迎”的字样。

休息一下,无数的群众都围拢来了,拿着茶壶、茶杯,和蔼的叫着:“先生吃茶。”有的拿着点心、糖,请我们的战士们吃,大家都笑眯眯,不敢接受,硬要拿钱给群众,说着:

“同志你不要钱我不吃,我们是工人农民的军队,公卖公买。”

休息后又开始前进了,沿途蒙雾中见着被土匪烧了的村子与街道,过了不少的河桥,个个战士们都在不停脚的走着。

“天明了,休息一下,大家把服装整理好。”团长在说着。

噼噼啪啪一阵爆竹声,已在耳边响着,只见满街挂着红旗,贴着红绿标语,写着:

“欢迎为民谋利益的红军”、“拥护”、“红军万岁”等口号。

一进城,在街上见着一群民众,见我们笑嘻嘻的拱手为礼,有的笑嘻嘻的口里说着“官长先生辛苦辛苦”,有的见了轻机关枪、迫击炮,很奇怪的各向各的耳边轻语着说:“这是机关炮”、“这是大炮”,在猜疑着。

忽然来了三四个蓬着头,打着赤脚,披着麻布破毯子,耳朵上挂着红条的彩石,面带黄黑的彪形“倮倮”(即彝民分黑彝白彝),见了我们立即跪下作笑,表示欢迎致敬意。

我们连忙两手把他们扶起,他们欢喜不已。

到街上见店门照常开着做生意,有杂货店,有茶馆店,有摆小摊子的,有……最好的还是有肉包子,我们同他们谈问时候,他们说:

“昨天下午已知道你们要来,县长带了二三百个民团已跑了,昨晚一晚城门都没有关,大家等着你们来。”……“听说你们在泸沽对老百姓都很好,公卖公买,打富济贫,保护穷人商人,所以我们大家都不怕,没有跑……”

队伍在街上休息,吃了点心后,又继续前进了。我们到天主堂休息,弄中饭吃。中国传教师很客气,呼我们坐,五个外国妇女亦来,都请他们不要走,问问消息与情形。“倮倮”见了酒马上就喝,几口便把一大酒瓶吃得精光,一下子吃醉了。他们火拼起来了。请他们吃饭,更加高兴的很。到“倮倮”国边地的大桥在弯曲不平的乱石子路上走了不到十五里,忽然满天布上了黑云,轰隆轰隆,光芒四射,雷电大作,暴风雨袭来了,即在路边一个小亭子中避了半点多钟。再走了十余里,到山脚下,地方工作组在打土豪。见“课课”穿了土豪的长袍子,笑嘻嘻的,见了我大叫几声,表示欢喜,并双眼向着他穿着的土豪衣服看了又看,又高兴极了。

队伍于下午已到了大桥。恰巧在部队刚到大桥的时候,“倮倮”有几百名聚集来大桥抢群众的东西,见红军一来,马上四散而走,当时捉获十余人。

据当地群众说:

这是离此十里之“倮倮”罗洪家,经常出来汉人区域抢东西。今天“课课”准备来烧大桥的,红军一到,救了他们,他们高兴得很,送酒啦,帮助煮饭啦,杀猪啦,大家都高兴的拥护红军。我们把俘来的“倮倮”,一面用酒饭优待他们,一面给以宣传,说明:

“红军是保护穷人利益的,‘倮倮’与大桥群众都是穷人,应该联合起来打富豪,不要自己打自己。”

经过宣传后又放回去。进“倮倮”区第三天早晨,在清晨的太阳下,开始前进了。走了十里路上山。

上山约有十里,见赤身露体的男女三三两两一小群一小群的走来。他们见了我们,个个都胆战心惊的发抖着,并假说是小商人,特别是女的,洋烟吃得瘦成鬼样子,低着头在队伍的旁边过去了。

以后听说这就是冕宁县政府的官员及刘文辉部下的一个团长的太太们,在经过这个山的时候,被“倮倮”缴了枪消灭了,他们是侥幸放回的。我们的向导(带路的)说:

“县政府及刘文辉对待‘倮倮’很凶,要抽他们的捐,每年叫‘倮倮’送牛及羊、骡子,到县政府去进贡。常常将他们的头子捉去坐牢,冕宁城里就关有百多个。

不卖东西给他们,使他们成为汉官的奴隶,受着封建的剥削,有时捉去了杀掉几个,表示威吓与警戒‘倮倮’。

这次这些官员听说红军来了,同一团人要想逃到西康去,到‘倮倮’区,被‘倮倮’包围消灭了,还打死了很多。”

我带着向导一面谈问着,队伍继续像铁流一样走着,不停脚的爬着山。走了大约有二十余里的地点,正是一个山坳森林中,尖兵长跑步回来报告说:

“前面巴马房有几个‘倮倮’不准我们通过,怎么办?”

我立即带着向导到前面去看,见两边山上坐着“倮倮”,见我过去,大家都跑了,到处只听得大打“呜呼”、“呜呼”。用了很多方法,做了很多宣传,经过汉人的翻译,找来了几个“倮倮”,向他们解释,讲了一个多钟头,结果他们说:

“娃娃(即白彝,为黑彝的奴隶)们,要点钱让你们通过。”

我说:

“要多少?”

他说:

“要二百块。”

马上给他们二百块,大家一抢而散。

又用种种方法找来了几个代表,我们又向他解释了许多话。

他说:

“刚才的钱是给张洪家的,我们沽鸡家,娃子亦要给他点钱。”

我们又给了二百块大洋。

正在进行宣传与交涉的时候,“啪!啪!啪!”后面打起来了。

据后面来的报告说是昨天我们刚到大桥要想烧大桥,未成,被我们捉住了几个的罗洪家,因为我们今早晨放回去了人还未到,所以打起来了,我们为了自卫起见,不得不把他们打退下去。结果,我们后面工兵连的几个战士衣服被脱去了。后面还在打。我们仍在不断的向“倮倮”沽鸡家的宣传着,告诉他们:

“只有同红军联合起来打倒汉官,打倒压迫你们的刘文辉,打汉人的财富,分财富的衣服粮食。”

又经过了这一次宣传以后,有一个说:

“我去找爷爷来。”

过了一会,来了一个很高很大的汉子,打着赤膊,围着一块麻布,打着一双赤足,披着头发,左右后面跟着背了梭镖的十几个一样装束的青年,见了我即坐下。又谈了一些话后,他自说:“我是沽鸡家的小姚大,要见你们的司令员,我们大家讲和不打。”

我一面派人去告诉司令员,一面带着他走。他带着娃娃一块儿走着,翻过一个坳,过了一个森林,见了我们的队伍,拿着枪上着雪白,站着在担任警戒,他又不愿再走了。顾其意好像是怕我们把他捉去,经过解释,他还是靠着山上走,不肯走路。经过了森林,到了一个坪里,有一个清水池塘,名为海子边,见我们的刘(伯承)司令员来了,我马上介绍给小姚大,他立刻双手鞠躬行礼,即在塘边坐下。

小姚大问:

“你是司令员?”

刘答:

“我是司令员。”

又说:

“你姓什么?”

回答:

“我姓刘。”

他即说:

“今天后面打的不是我,是罗洪家,并要来同司令员结义为弟兄。”

刘司令员马上答应可以,小姚大叫娃娃到家里去拿一个鸡子来。正在太阳快已下山,一个“倮倮”用碗在塘里沓了一碗清水,一只手拿着一只鸡子,一只手拿着一把刀,口里念着:

“某月某日,司令员、小姚大在海子河边结义兄弟,以后如有反复时,同此鸡一样的死。”

说完立即用刀把鸡头一斩,鸡血淋淋滴在冷水碗中,以后即血水分作两碗。小姚大要求司令员先吃,刘司令员拿起血水碗大声说:

“我刘伯承同小姚大今天在海子边结义弟兄,如有反复,天诛地灭!”

说了一口而干。

小姚大一面大笑说好,一面亦拿着碗说:

“我小姚大于今日同司令员结为弟兄,愿同生死,如有不守这事,同此鸡一样死。”

亦一口吃干。

经过了这样吃血宣誓之后,小姚大及“倮倮”才大放心,带了十多个娃娃,牵着一匹黑骡子,背着梭镖及缴来的枪,同我们一齐下山。

回到大桥,我带着小姚大他们十几个“倮倮”下山,经过汉人住的村子,男女老少都站在路边看,插着“欢迎红军”的红绿旗子,摆白米饭酸菜,送给我们。我们个个战士都给钱买吃,但“倮倮”见了,拼命的吃,亦不说一句话,吃了就走。汉人更骂,我们给以解说,并代他们付钱。

进了大桥街上,只见满街已挂着“欢迎红军”旗子,见了我带了小姚大回来,大家便高兴称奇,都说:

“好了好了,小姚大亦捉来了,把他关起来。他很狡猾,不要让他跑了!”

有的说:

“杀了他,害人的家伙!”

老太婆说:

“该死该死,阿弥陀佛!”

这里可见落后的“倮倮”,在汉人财主贪官污吏的压迫下所造成的汉人与“倮倮”之对立现象。

我们听了这些群众的话之后,马上告诉各连队及地方工作人员与宣传员,到群众中去解释,说:

“这些‘倮倮’他们亦是同我们一样的穷人,同我们一样,受财主的压迫痛苦,他们因为文化落后,不懂道理,常常同汉人对立,有时因为苦来抢东西,我们要说服他,用打用杀是不行的。”

经过了按家按户宣传后,群众才懂得这些,有的仍不服气,经过无数次解释才了解。

晚上,我们办了一些菜,买了一些酒请他们吃。大家说说笑笑很高兴,吃完饭之后,见司令员说:

“明天他要沽鸡家的‘倮倮’到山边上接队伍过去,愿意帮助去打罗洪家。”

他很愤慨的说:

“如明天罗洪家再来,你们打正面,我们从山上打过去,打到村子里,把全村都烧光他!”

我们又向他解释穷人不打穷人,自己不要打自己,他不服气的把头脑一拍:

“我小姚大不怕他!”

出“倮倮”区到筲箕坳(一百二十里)

第二天早饭后,我带着“倮倮”小姚大在尖六连后头走,爬上头一个山坳时,见十几个沽鸡家的“倮倮”拿着红旗,背着,口里打着“呜呼”、“呜呼”,表示投降与欢迎。

上了山顶,他们带我们一同到了他们村上的门口,见他们已排好了队,每个都拿着枪镖,打着赤膊,赤足围着麻布毯子,见了我们,大家笑眯眯的站起来,来看我们的队伍。

他们今天见了我们的时候,已同昨天完全不同了,好像已经是自己的人一样了。老的小的年轻的,都笑嘻嘻的来接近我们,不像昨天这样的害怕我们了。我们队伍到了村庄面前休息了。

小姚大告诉我们,他不能再走了,因为前面已不是他们营的地方了,他准备派四个娃娃送我们到前面的村庄,并要挑选二十个娃娃到我们队伍里来学习军事,准备学会了回来可以打刘文辉。我们送了他一支,他更加高兴,把一匹高大的黑骡子送给司令员。我们不肯接受他的礼物,他反而不高兴,表示认真。我们的队伍又要继续前进了,一路经过卡纳、啊尔那些阿回、阿红的地方,经过“倮倮”的交涉后,都能顺利通过。一个村庄交换一个“倮倮”带路,真好像是中央苏区时的乡政府一样。我们经过这些“倮倮”村庄的时候,有的在山上打“呜呼”、“呜呼”,经过带路的“倮倮”回答之后,就不打呜呼了。有的站在路的两边看我们的队伍,有的笑眯眯的夹着队伍同走,见了红色战士身上的手巾鞋子,马上向你讨,或者抢了就跑。见了坐马的指挥员过来的时候,即拱手讨钱。这可见他们生活的困难。

据带路的向导说:

“他们吃的是苞谷,没有菜吃,除了缴纳苛捐杂税之外,还要帮助刘文辉担任无代价的劳动,帮助军队抬粮食,运输挑东西。”

战士为了要完成先遣任务,个个都雄赳赳的不顾疲劳,不停留的走着。大家都抱着一个决心,就是要夺取天险大渡河的渡口。

太阳已快下山了,一路还没有看见一间房子,可是大家还不觉得什么,只在想着到大渡河还有多远呢!忽然满天笼罩了乌黑的云,一下子风来了,雨亦来了,战士们都戴着斗篷,拿着伞,仍是不断的走着。在斜风细雨之下,战士们的草鞋、袜子,有的衣服都被风雨打湿了,在油滑的污泥路上继续前进。

天已快黑了,前面发现了十多间短小又低的草屋,司令员已命令前面的队伍停止了,决定就在这一个村子中宿营,后面队伍亦继续到达。

因为房子很少,大家只好挤一下,后面的队伍还在雨下露营呢!我同政治部同志住在一间低矮厨房里,地上虽有些污泥,但比起在雨下露营的已经是阔气写意得多了啊。

我们住的那一间房子内,有一个八十多岁的老人家,我就同他谈论起来。

我问:

“老汉,这是什么地名?”

他答:

“是筲箕坳。”

问:

“这里到过刘家军队没有?”

他答:

“在几天之前,开来有二三百,已向西康省去了。”

问:

“早先在这里经常过队伍没有?”

他答:

“很少过,只在长毛时候,石达开的队伍在这里扎了几天。听说生了太子,办酒席,挂灯结彩,打锣、打鼓,很热闹呢!”

问:

“你们这里刘家来抽捐税吗?”

他答:

“什么都要捐,名目多得很,还要派差,带自己的粮食去帮他运米到西康省去。”

一直问了点把钟,他的精神真不错。

我因这几天没有很好的睡,谈着谈着就睡觉了。

到岔罗吃白米

在云雾未散的清晨,我们又向着目的地前进了。战士们不停脚的穿过了无数的森林、果园,见了桑子大家在采着吃,有的吃得一口是黑的。个个战士的枪都上了膛,上了雪白的,都准备着去消灭敌人,占领渡口。个个都抱着胜利的信心,决心,爬一个山飞快的过去了。红军的老习惯,要打仗,没有一个落后的。

走了五十多里路,刚刚爬上山,只听得前面的一个山头上大声的叫着:

“你们是哪里来的,是什么人?”

司令员用镜子一瞧,是放哨的,队伍就隐蔽停止了。前面派了几个便衣侦察员,派了一个连,接着前进。

前面山头上仍在不停的高声喊问着:

“你们到底是哪部分的?派代表来!”

我们回答:

“中央军,从冕宁回来的。”

我们的部队一面在回答着,一面飞快的跑步前进。

“啪!啪!啪!”打了几枪,队伍已到了岔罗街里了。

只见街上都插着“欢迎”的旗子,区公所的区长还在办公室内,街上的店铺也照常开着在做生意,商民、贫民、男女老小都一个没有走。

队伍进街后,休息了。

我跑到一家杂货店的门口,要了一碗茶,买几个铜板的核桃,坐下来吃着,并谈问着街上的情形。

据当地的商民与群众说:

“刚才打枪的是当地民团,他们开始见了你们的时候,以为是中央军,因为听说这几天中央军要来这里,所以我们大家都在准备欢迎着哩。”

这一刻,见宣传员带着一个身穿长衫、戴着秋帽、穿着软底鞋年约三四十岁的人来找我。

他一见了我即拱手作揖。

据宣传员介绍,才知该人即是岔罗区公所的所长。当即安慰他不要害怕,告诉我们河边的消息,我们极不难为你的。

他经解释后,亦很了解。

当地的群众、商民,第一次见了我们的红军,写着是为穷人的标语,宣传员及战士们都找当地群众在不断的宣传着,个个都公买公卖,所以连饭及菜都拿出来卖给我们吃。

等一会,地方工作人员回来报告,这里有刘文辉的兵站,里面有几百包白米,马上派人清查,一部分分给群众,一部分通知各部队带走。

抢船

河边情况已弄明白了,渡口只有一只船,白天放在对岸,夜晚放在这边,所以非夜袭不可。

各部都已吃了中饭,由此到河边(安顺场)还有七十里路,时间已经是下午四点钟了,太阳已向西斜,我们的队伍又开始前进了。

一出街翻一个沟,马上就要爬一个高山。

只见队伍沿着山路,弯弯曲曲的,不断的在爬着山,远望过去像一条长龙铁流。

走了二十多里,天已黑了,天上笼罩着雾,看不见月亮。

因为我们担任着夺取河边船只,保证架桥、抢渡的重大任务,所以黑夜急行军,带着袭击的性质,要采取秘密迅速的手段。

“不准咳嗽,不准点火打手电,不准讲话。”这是前面团长传下来的命令,个个都很静肃的,在高低不平弯弯曲曲的石子小路上慢慢的走着,遇到了缺口狭路,有的用手摸着跳过去。

到了山顶,只见云雾迷迷的,山下有微微的灯光,听说这就是大渡河的边上,只听见远远的叫着“喂,开船过来”的声音。

下山了,更斜更滑的小石子路,只好慢慢的一脚一脚的爬下山去,一只手拉着后面的一枝小柴子,一只手拉着前面的树枝,前脚踏着实后,后一只脚才跟下去,这样一步一步的摸下去,心在不停的跳动着。

“砰!砰!”打了两枪,我们的先头路队,不顾一切的向着河边跑去。

大家的决心,就是抢船。

一刻即来报告,已夺到了一只船,敌人的张营长带了十多支驳壳枪,来不及走,已被我们围在一间土豪的屋子内。

据当地群众说:

“刘家军已知道你们要来过大渡河,到四川去,他们在河对岸守着。这几天强迫我们这里的老百姓搬家,说要把这一条安顺场都烧光,使你们来没有房子住。今天下午听说你们已到了岔罗,预料你们明日可到这里,准备今天晚上就要烧了,所以在各屋附近都堆着柴,备着洋油来点火。你们真来的快,营长没有烧得赢。”

群众因免去了烧他的住屋,很高兴,一句一句的同我们说着,一面把自己的家具又一件一件的重新搬回到家里去。

十七个

天已亮了。河对岸的敌人约有一营多人,在沿河的山上构筑了简单的工事守着,见了我们的人,一枪一枪的打过来。

司令员决心强渡。

当地群众因为受了刘文辉的种种剥削压迫,他们对于刘文辉是非常痛恨的,特别是这次要烧房子,使群众更加愤激,所以我们只要进行简单的宣传,不到一小时已找到了二十多个水手,都自告奋勇,愿在枪弹底下强渡。

没有听过枪炮响的船夫,经过谈话解释,已准备好了。

船上的一切,都已准备好了,参加抢渡的是一团×连自动报名的战士。

我们的机关枪“嗒嗒嗒”响了,迫击炮亦“轰轰轰”的打起来了,十六个战士在党的支书领导之下沉着的下了船,箭一样的开出去了。

敌人的枪瞄准着船上打,船仍不停留的流着。

河水急,不留意已把船流到河中间的沙坝上去了,敌人的、,更加密集向着船上射击,船又必须重新拖过沙坝,向着逆水倒转去,这真是危急,但战士们都抱着有敌无我的决心,仍然坐着船,拿了上着膛的枪,取了保险机的手,准备着冲上去。

此时机关枪的特等射手,向着敌人的工事瞄准着,不停的打,特别的是有名的炮兵射手,在中央苏区温坊战斗得到极大赞扬的炮兵营长,炮炮掉(轰)在敌人的阵地工事中间,使敌人不敢抬起头来。

船已拢岸了,十七个英雄不慌不忙的上了岸,立即向着敌人仰攻。

一个冲锋,敌人动摇了。我们的战士乘着这一机会,一连打上去几个手。

“嘀哒!嘀哒!”冲锋号响了,十七个英雄像猛虎一样的冲上去了,敌人溃了,不要命的跑了。敌人虽已溃败下去了,但后面沿河这一线还有一团人防守着。

十七个英雄在二船还未渡过去之前,他们不但能够仰攻敌人,冲溃敌人,占领阵地,不仅能够乘胜追击敌人,而且能够在敌人反攻时,背水守住已得的阵地。

在很急的流速之下,一船一船的渡过去红色英雄,渡过了三个连。

继续前进了,扫除了沿河四十里之内的敌人,保证了渡河任务的完成。

这种英勇坚决顽强的精神,是在中国革命历史上不可磨灭的写下了光荣的一页。

不管敌人用追击、袭击、堵击的方法,超过于我们数倍力量,依靠着天然的险要障碍,堵住我们的去路,但英勇的无坚不摧的红军,在的领导之下,为着北上的任务,是能够克服的。这种伟大的成绩,让我们的敌人发抖吧。

朱总司令炒猪肚子

队伍已到了一天,根据当地群众的报告,打了一家群众很痛恨的土豪,东西已全部没收分给了群众,群众的斗争积极性更发动起来了。

特别是被我们围困住的张营长,在临逃走时还想把房子烧掉,我们立即动员部队把火扑灭,并拿钱救济受损失的店户。所以群众能够报告我们在几里路之处还有一只船,并帮助我们拖来,又找了一批木匠,修好了一只坏船。

第二天船已增加到三只了,撑船的水手亦到了八十多个,这表示群众对红军的拥护热情。

大渡河因为河底有许多石块,所以水流很急,每秒钟有四米多以上之流速,船夫异常吃力,一只船须有十一个人撑船,每人只能撑几次,马上就要换班。

一船一船不断的在渡着,朱总司令来了,和蔼可爱的我们的领袖——朱总司令,见了我们战士,是笑眯眯的谈问着抢渡的经过、现在渡河的情形与每次时间快慢,等等。

总司令的老习惯,见了群众总是笑嘻嘻的,做宣传工作。

朱总司令看见了船夫坐在休息,他亦坐下去,同船夫去谈话。他很通俗的用着他本家的四川语句,问着当地的情形,并告诉这些船夫说:

“刘家军是保护大地主土豪劣绅的,他们都是要压迫剥削我们穷人的,我们穷人很多,一百个人里头有九十九个是穷人,只有个把两个是有钱的人,所以,只要我们穷人团结起来,是能够有力量把他们这些剥削人的混账王八蛋打倒的……”

句句说的船夫点头称是,更加愤恨刘家的军阀。

谈了之后,我们一同到房子里坐着,一面谈问着当地的情形,总司令又说:

“这些水手很好,大家努力宣传几个当红军,放在工兵连,将来在四川行动时是有用处的。”

正谈之时,时间已快到十一点了,特务员走来说:

“今天政治部打土豪,杀了几个猪,分给了群众。送给我们还有一个猪肚、猪肝。怎样弄中饭吃?”

总司令马上回答:

“你把它切好,我来炒。”

不到一刻钟,总司令已把猪肚子炒好了,大家一面在吃着总司令炒的猪肚子,一面在谈笑着肚子的炒得好。

总司令说:

“我很会炒肚子的,以后你们找到肚子,准备点辣椒,我再来帮助你们炒吧!”

中饭吃完了,继续谈着闲话,总司令又说着安顺场的故事。

朱总司令说:

“我问了这一带的群众,都说这里是石达开入川时在这里(被)消灭了的,因为生了王子,不能前进,大排酒席,大吹大鼓,弄了好几天,结果后面追兵一来,‘倮倮’又反对他,结果全部消灭了……”

另一个同志又说:

“我听群众说,石达开以后化装了一个老百姓,背了一把雨伞,过了河到了四川,还有人见了他呢……”

大家说笑了点半钟,后面的二师亦来了,决定二师继续向西去抢夺泸定桥。

备案号:赣ICP备2022005379号
华网(http://www.hbsztv.com) 版权所有未经同意不得复制或镜像

QQ:51985809邮箱:51985809@qq.com